刚刚得知台湾导演杨德昌过世的消息，不由得回想起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礼堂看《一一》的那个夜晚。似乎是十一或是五一的假日，研究生院免费放电影，所有片子中，我单单选中了这一部。观众并不出人意料地寥寥，放映前还有一位负责的同学特别提醒大家这是一部冗长的大闷片，于是观众更见其少。不记得有几人坚持了始终，也许是我自己陷入其中的缘故吧。
这是一个幸运的选择。有些艺术作品如同一壶老酒，总需细细品味，慢慢咂摸，舌头才能渐渐探触其中的滋味。我曾用这样的话评价小津先生的电影，如今又要用它来怀念杨德昌君和他的《一一》。
听说君特格拉斯那边曾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自传名字叫做《剥洋葱》，我没有读过，自然不敢断章取义，不过还是想借这个名字做一个比喻。“一一”两个字竖着列在一起变成了二，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整部片子就是由一桩桩婚丧嫁娶之类老友男女的生活琐事罗列而成，繁冗拖沓，亦无太多戏剧性可言，而这恰恰就是最真实的生活。我们常常试图探寻生活的真谛，然而就像一个顽童一层层剥开洋葱的外皮

當時間將我們輕輕往前推，一切過往的浮光掠影都如此令人懷念。
台灣電影中，比起侯孝賢那又遙遠又純樸的年代，楊德昌的電影似乎又更貼近我的生活。雖然仍看得出來，那不是屬於我的年代，但裡頭人物的卻又像極了周遭的舅舅、阿姨、親戚。觀賞楊德昌的代表作之一《一一》時，那股懷舊之情不經意間流洩而出。
《一一》說的是一個家族的故事：NJ是電腦公司的職員也是位有兩個小孩的爸爸，有天在小舅子的婚禮上，撞見了自己的初戀情人，那過往的回憶又悄悄翻了出來；敏敏，NJ的太太。母親中風後，每人每天都要對母親說說話，刺激刺激她的神經，然而，講了幾天後，敏敏忽然發現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的空洞，每天都只能重複一樣的對話，難過的她淘淘大哭，難過的她決定......；婷婷，NJ的大女兒，第一次嘗到了初戀的滋味，也一直為祖母中風的事感到自責；洋洋，NJ的小兒子，他有他自己天真看世界的方式，卻也像極了楚浮《四百擊》中的男主角，不被大人的世界理解，甚至換來那令人難過、氣餒的打擊。
故事中，沒有人是真正的主角。當所有人都是配角時

【一一】生活，是不可回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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