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土耳其今年大放异彩的影片,《三只猴子》的导演功力远超过我昨天还是前天看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这一家三口如“三只猴子”般将自己和别人的秘密隐藏在“不看、不听、不说”的内心深处,各怀隐痛却又无力缝合。溺水而亡的小儿子是这个家庭最难以忽略的痛,虽然他们三个不提,但这是这个家庭充满忧伤的最根本原因。不管该不该看,该不该听,该不该说,都已经看到了、听到了、说出口了。
导演的机位精确到了令人叫绝的地步。电影百分之八十的镜头都在这家的小房子里完成。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小房子,铁路后是公路,公路后是大海。火车总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经过(导演算得真准啊),咔嚓咔嚓的响声及到位地烘托着男女主人公的表情,此时机位又恰到好处地捕捉他们的面部,特写或者是中景,内心活动最不好拍,导演却讲得出色。影片采用了类似dogma电影的手法,没有使用配乐,而适时响起的火车声则是电影最好的配乐。
母子俩谈心的一段放在窗前的茶桌旁,窗外是大海。逆光拍摄一直是考验摄影师能耐的拍摄技巧
越快步伐的生存环境之下,人们似乎更闭塞了神经,只愿在眉眼传递间战火纷飞。影片《三只猴子》的对白寥寥,更多丰盈的是人物之间的表情与眼神。沉默影像背后反映出的不是世态炎凉,而是人与人关系之间缺少的一个加速包――沟通。迅猛发展的物欲横流里,反倒是种绵绵迂缓的影片如杯弓蛇影,似乎更能直击人的心灵,为观众带来一场轮回之旅。
慢节奏是这部影片最大的特色,区别于别的犯罪类型片霎时间的刀光掠影,导演给每个人物精心设计了处处留白
《三只猴子》,9分。像诗一样的影片。
具体、跳跃、有张力。
故事情节和导演的意旨全靠细节和意向来呈现与推动。
故事中的人,有时在离你很遥远的地方,永远无法靠近,有时又直愣愣地近在你的眼前,占据你全部的视野,镜头的使用竟有如此功效,奇。光影的明暗配合,紧贴剧中人物的心绪变化和无常命运,导演信任观众,也指引观众。演员的表演细微、丰富、饱满,只是眨眼、转动眼珠这样细小的动作,或者一张汗津津的脸,能让观众对之后剧情充满想象和期待。
另外看过导演努里•比格•锡兰指导的另一部影片是《冬眠》,同样难忘。
在风雨欲来的黑夜中开始,在乌云密布的雷声轰鸣中结束。整个电影的画面流转在暗色的光影中完成,天空海水风中摇晃的树木火车驶过人在默默地饮泣忍受,当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关系在金钱交易中默默地结束,父亲孤独地面对雷鸣闪电,对于这个荒谬错乱的世界,他或者你,我,都已经没有了语言。
三只猴子,代表着不看,不听,不说。但是不看不代表看不见,不听不代表听不到,不说不代表心脏停止了跳动。三只猴子加起来,意味着一个死寂沉默的世界,也就是王小波所云的沉默的大多数。土耳其导演以一个贫穷卑贱的一家三口形象地勾勒出一个我们不能逃避的现实人间,对于日趋麻木不愿去看/听/说的人,他要逼着你去看,逼着你去听,逼着你去想,尽管是西方的导演,但他的画面是东方写生式的,常用静默的树木,云朵,荆棘丛生的草丛来代替人的内心情感,用一双蕴含着世事沧桑的眼眸特写来代替人的语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无论是父亲还是最后的流浪汉,都默默地接受了现实强加给他们的无奈而心酸的命运。妻子/母亲则干脆主动地追求代表着强权的上司
一个老套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但这部涉及家庭,亲情,犯罪,出轨许多因素的影片,无处不反映人性。
三只猴子的片名,隐喻了人性的弱点,在生存与生活中,被显现出来。
一个普通的中下层家庭,公司老板司机的父亲为了钱,也为了老板,顶替老板开车致人死亡的车祸,坐了9个月的牢。儿子没有考上大学,游游荡荡,在母亲要求工作的情况下,他想买部车做出租车,要母亲向老板提出要钱。因为老板要支付父亲的顶替费用,但不会有这么多,母亲为了儿子,应了老板的要求通奸后,拿到了买车钱。儿子发现母亲的通奸
全片的长镜头使得每一个镜头都具有明确的意义。蒙太奇凌厉得甚至显得过于干硬,无用过程被完全切除。镜内很漫长,镜间却特别短促,把时间的流逝全部集中在镜头内部而不是蒙太奇上,但镜内往往又是大段的留白和漏水的水龙头一般的对话。这种手法让人感到生活有多么无聊无望。火车和风是贯穿整部片的两个元素。火车是生活的主体,哐当哐当没有边际,就当生活日复一日,波澜不惊,毫无希望。偶尔吹开门窗的穿堂风是生活中遭遇的无妄,看似小波澜却成为改变整个生命的暗流。这部片子是近年来看过的最具文学性的电影文本。
三只猴子:三只可怜又可悲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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